八小呤

写点姑娘的事儿。
我是白色的羚羊。

第一次读《灵河》的时候,好喜欢、好喜欢你说:

“饮葡萄的紫,芒果的青
饮蓝天的无尽
以及你眼中的一杯醇酒
流自那条长长的灵河”

实在是葡萄和芒果的意象太过有趣,我记了这段诗过很多个日子。我想你的爱者必定是蓝色的,是介于紫和青的那种蓝,想饮,却踌躇止步于灵河前。

有次读了索德朗格,她让我别赤脚在草地上散步,她说她的花园里到处是星星的碎片——我不开心了,因为我的花园没有星星,我的花园一片混沌(连碎片都没有)。当夜我梦见了蓝色,熠熠生辉如同星星,于是我想起你的《灵河》,隔天就跑去漂了两遍头发,蹭了一脖子蓝色的染发膏。

后来再看的时候,我已经拜读了那著名的“风的缘故”,才惊觉这“蓝”孤寂的骇人。于是便懂了,葡萄和芒果,不是馋口就能吃到。

只是有点迟了。

你的亡讯已经传来。

说来奇怪,其实那时我才记清楚了你的名字——我太容易忘记别人的名字了——我都没感到鼻子酸,眼泪就压过下睫掉了出来。我的老天,我画了半个小时的精致眼妆。

后来我又觉得无妨了,地铁车厢里众人皆醒,每双眼都锁着手机荧屏;只有我独醉;还挺浪漫,就由着泪腺去了。

为什么忽然想起你?

啊,大概是看了一夜的设计图稿,在几个蓝色里来来回回犹豫不决,就想到了你说的蓝、我的头发的蓝、安房直子的蓝。

还有没几个日子,你就走满一年了。我当然信你所说:“因此有一天,当我再度与泥土结合/我才懂得死亡乃最美的完成。”

可惜的是,我现在已经不爱你早先年的诗了。

我现在最爱:

“有人从雾里来,穿过无人的院落,
长廊尽头的窗口亮着灯。
摘下风帽,合着影子而卧,
他缩着躺在床上像一支刚熄的烟斗,
叹息已成余烬。”

你的叹息里,有“迷蒙马背眠,月随残梦天边远,淡淡起茶烟”的吧?

……

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可是写出过“我是一只想飞的烟囱”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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