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呤

写点姑娘的事儿。
我是白色的羚羊。

【蜘蛛侠x你】飞蛾扑火

*彼得帕克x你,主你


*此处/合集

*分篇/飞蛾扑火01 飞蛾扑火02 飞蛾扑火03

*预警【极度】【OOC】

*如果幸运的与你撞梗,麻烦告知,感谢比心

*细节描写控,没有华丽辞藻,剧情稀薄,情感糟糕,流水账文笔

*总字数 8k8

*感谢你的点击和阅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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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来没有想过能再次见到彼得帕克。

 

更别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就捕捉到了他。

 

你下意识拉低帽檐,忽视他身上正明媚着阳光和沾了点沙拉的嘴角,与他擦肩而过。可他身上的气息却不放过你,弥留在你的鼻腔。

 

你深深呼气,想赶走那些脑子里的绚烂记忆和此时弥漫在心脏的酸涩感觉。

 

你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来,你从没想起过那些回忆,你甚至都没去刻意逃避它。

 

可你不明白此刻那些彩色泡沫是从你身体的哪个缝里漏了出来,像重获呼吸的鱼,一头扎进无澜的大海底下,甩着尾巴,溜进你的脑海,肆意横行。

 

你使劲闭上眼睛,忍住没有回头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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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彼得帕克使你重新相信上帝。

 

你向来对邻居的热忱毫不在意,收下隔壁太太自制的核桃红枣面包也不过是基本的礼貌。其实该是初来乍到的你主动送上礼物的,只是你不屑主动交际。

 

“嗨!邻居小姐,我是你的好邻居彼得帕克!”

 

通宵一夜的你根本没心情对付这个突然跳窜到你面前的男孩,更别说是这样幼稚的自白。手中关门上锁的动作没有停歇,良好的家教让头脑沉重的你挤出一点精力向他点头示意。

 

“梅姨说我该来打声招呼,没想到你这么早出门——”

 

你侧身经过他,心里开始默背准备了一夜的策划方案。

 

“我是中城高中的,校区都在那块儿,梅姨说我们可以一起——”他上前挡住你的大步流星。

 

你皱起眉头,他的举动终于给喋喋不休的无用话语添上最后一根柴火,轻易点燃了叠加在睡眠缺失上的恼怒:

 

“我上班要迟到了,男孩。”

 

他眨巴着大眼:“哎?你已经工作了吗?天哪你明明看起来跟我一样大!”

 

噢多么天真的男孩儿,以为世间都如他想象般纯洁无瑕。

 

你匆匆与他擦肩而过,没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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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每个被宠爱的孩子都是上帝的珍宝,过去的你对此深信不疑。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的一下翅膀,都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谁能料到一句想要出差的双亲回来陪你吃饭的任性话语,能将你的生活掀得翻天覆地,全盘崩溃。

 

那些来自旁人的阴险狡诈让你一夕间长大,你终于成为你父母期待的那样,独立而成熟,能以瘦弱的肩膀抵挡无数的觊觎和纠缠。

 

可他们永远看不到了。

 

而你又实在太过年轻,娇贵的公主是无法守护王国的。

 

你离开那个大大房子的那天,没有被允许带走藏在衣柜里的芭比。

 

你开始明白,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上帝、没有王子、没有童话,只有混乱汹涌的磅礴洪水和邪恶勇猛的狡黠猛兽,让你终于扔开所有碎在地上的晶莹剔透的过往,披甲上阵、浴血厮杀。

 

可是他出现了。

 

可是彼得帕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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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小姐你是第一次来皇后区吗?”

 

“邻居小姐你喜欢吃三明治吗?我知道全皇后区最好吃的三明治在哪里!”

 

“咦,邻居小姐你才回来吗?”

 

“像你这样的单身小姐走夜路很不安全的。”

 

“我的老天,邻居小姐你是喝酒了吗?”

 

“不不不未成年人不能干这个。”

 

“邻居小姐你的父母呢?他们去哪儿度假了吗?”

 

“邻居小姐!”

 

“邻居小姐!”

 

……

 

够了。

 

你明白这一切都只是上帝的玩笑,或是对你不相信他存在与否的惩罚。

 

可彼得帕克不该承受这一切的。

 

他不该感知你的冷漠,不该承受你的讥嘲,不该触碰到你的拒谰释非。

 

他不该。

 

他这么好,不该接受那些加注在你身上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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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帕克会在放学途中和巧遇到的你搭话,叽里呱啦地向你推荐附近的景点和巷子里藏着的美食。他总能敏感地发觉你的疲倦,然后体贴的缄口,只与你共同漫步在撒满瑰丽霞光的皇后区大街上。

 

彼得帕克会在你深夜应酬回到房子后用碎石敲击你的窗户,锲而不舍地等你无奈推开玻璃,给你道一句辛苦或是晚安。他有时会举着一个食用纸袋向你示意,闪烁着笑容直到你打开房门收下帕克太太新做的甜品。

 

彼得帕克会发现你彻夜未熄的灯光,然后在第二天早晨的上学路上转到你家门口,给你放上一杯温热的牛奶。他喜欢在玻璃瓶外贴一个便签,用最常见的原子笔给你画上一个笑脸和太阳,落款永远是“你最好的邻居”。

 

够了。

 

真的够了。

 

你的心脏早已被冻结在南北极最深的冰层之下,你的血液早已凝固在永不会东升的曙光之前。

 

你不会在聆听他的悲喜时放下你的疲累;

 

你不会在吃下他送来的蛋糕时露出微笑;

 

你不会在摘下他的便签的刹那觉得又充满了力量。

 

你不会。

 

你不会。

 

你在松懈的瞬间便用指甲狠狠掐入你的掌肉,你在牵动嘴角的下一秒就用手捂住了你的脸庞,你在看完图案的顷刻便把它揉成纸团。

 

他不该属于你的世界。

 

你愚昧而无知,对一切抱有真切的畏惧;你冷漠而死寂,对生活怀着深切的恨意。

 

但他不同。

 

他是泥泞上的青草、是混沌中的微光,是你的遥不可及,也让你飞蛾扑火。

 

你不该属于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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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喜欢你,邻居小姐。”

 

男孩子红着脸,磕磕巴巴的终于鼓起勇气向你坦白稚嫩的爱意。你看进他蜜糖颜色的眼睛,那里澄澈、干净,是没有雕琢的璞玉。

 

你轻佻着笑起来,佯装漫不经心:“是吗?”

 

却紧紧握住掌心。

 

即使从小失去父母,可将他视如己出的叔叔婶婶是如此把他精心呵护,让他蓬勃、充满朝气。像奔跑在森林下煦色韶光里的麋鹿,拥有泛着光泽的皮毛和无所畏惧的澄澈眼睛。

 

从来都是你可望而不可即的模样。

 

你松开因你紧攥而麻痹的手,假装不经意地勾起脸颊的碎发,偷偷放松它,并试图一同缓解你紧缩着的心脏:

 

“没别的事我要回去工作了,小男孩。”你随意吐出话语,熟视无睹他涨红着的脸,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气恼。

 

他一把抓住你欲转身离去而带动的手腕,强劲的手力让你惊愕的感到疼痛:

 

“我不是小孩了!”

 

你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你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你毫无兴致的表情。你伪装得太好了,几乎连你自己都被骗到了。

 

你伸出手揉上他的栗色头发,如你想象中的柔软——不过须臾便被他刻意避开。他难得的沉默终于让你换上认真的表情:

 

“男孩,给你个忠告,别轻易说喜欢。”

 

“我不是小孩,”他又重复了一遍,是你从未听过的低沉声线:“你也不老。”

 

你没有说话,离开了你晦暗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并小心翼翼地牵走你恋恋不舍的苍老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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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邻居小姐。”

 

你倏忽睁开眼。

 

那个与你擦肩而过的男孩此刻背着胀鼓鼓的书包,不知何时已经站定在你面前。

 

你看着洒落在他肩头的金色细沙,和唇角没刮干净的细软胡须上沾着的沙拉。你知道你的男孩一定又吃上了皇后区最好吃的三明治,可你不明白他是怎么发现的你。

 

“你以为我没认出你吗?邻居小姐。”

 

他长高了不少,身材变得更加修长结实,外套掩盖不住的肱二头肌让你怀疑三明治是有怎样神奇的魔力,能让这个青春期的男孩发育的如此优良。

 

你微微抬头,才能看进他的眼里,一如从前的澄明。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个无知的孩子。”你讪笑着。

 

他眯了眯眼,然后扬起你熟悉的笑容,让你感觉隔在你们之间的长长时间瞬间消失如烟。

 

“是啊,这不正是我的魅力所在吗?”他微微歪头。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他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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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个梦。

 

之所以你笃定你在梦境里,是因为你正抱着那个没能被你带走的芭比。

 

充满泥土气息的薄雾和你在苍松翠柏间穿行,太阳从东边的山头跳出来,微风乍起,冰凉的空气从你的毛孔涌入血肉,狠狠掐住你的视觉神经。

 

你看到一片翠绿。

 

奇怪的是,你深切感知到绿的边际里有什么东西,你无所顾忌的向那里走去。

 

嗨姑娘,停一停,那里没有什么好东西。

 

你不断在她耳边低语。

 

你想抓住她俏丽的羊角辫和绣着金线的裙摆,可它们总从你指腹间溜走,和脚步一样悄无声息。

 

你意识到你无法使她伫立。

 

你看着她走近那头麋鹿,你看着她拥抱上它筋脉跳动的脖颈,你看着她轻轻吻住它泛红的绒毛耳朵,你看着她将玩偶放在它凹凸有致的背脊。你的双脚如磐石沉重,你束手无策。

 

你看着从玩偶身上窜出的火苗,在一片绿里是那么艳丽而旖旎。

 

你只能眼睁睁看着鹿和你,燃烧、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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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邻居小姐。”

 

你正踩着楼梯的左脚不由一泄,细长的高跟没能承受住你突如其来的着力,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倾斜过去——

 

“嗨!”

 

在彼得帕克把你紧紧抱住的一刹你就下意识抓住了扶手。其实你根本不会摔倒,你此刻的心惊肉跳只因为他轻巧翻越栏杆的危险动作: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矫健灵敏?

 

“谢谢,”你用尽力气把自己从他的温暖怀抱里脱离开去。你感到自己的脸正微微发烫,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征兆。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你环起双臂,掩下不该属于你的困惑和担心,盯着他明显的手足无措。

 

“额……我,我的意思是,我有次看到你走进这个大楼。”

 

你疑惑的挑起眉毛:“是吗?这儿跟中城高中隔了好几个街区。”——所以你当初才签下了这里的租约。

 

“唔……不说这个!你不邀请我进去喝点什么吗?”

 

他的笑容让你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直到你凌乱的房间映入眼帘——你难得在他面前袒露出这样的窘迫,也稍稍缓解了彼得帕克第一次踏入女孩住所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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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纽约对你来说是个意外。

 

同事突如其来的重病入院,让这个项目全然砸到你的头上,你被外派来到皇后区。你明白如果你能争取到合作方的垂青,你将平步青云。

 

“我知道你想把你父亲的公司夺回来,”待你如亲的组长看出你的踌躇不决:“这个机会你不能错过。”

 

于是你抛开会再次遇见彼得帕克的顾虑,重新踏入这片让你难以面对的土地。

 

你永远无法忘记,当初的你是怎样在年轻男孩的告白之后转身离去,又如何漠不关心于他的徒然消失。即便你从不承认你的悔恨和忧虑。

 

“真是可怜的女人,现在失去家庭的支柱,只能独自带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了。”你在支付房租的时候,听到街坊的谈议。

 

你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逆流。

 

你疯了似的夺门而去。

 

该死,你怎么没发现!那间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亮起你久怀钦羡的影绰灯光,也很久没有传来氤氲着温暖的甜美香气。

 

你把高跟鞋提在手里,拼了命向那里狂奔。

 

快点。

 

再快点。

 

你想起彼得帕克的脸庞,他的眼睛、他的笑容,他沐浴在暖阳里的栗色头发,闪着光亮,偷偷窃走你的呼吸。

 

还有彼得帕克的声音,他的笑声、他的尾音,他高声唤你邻居小姐,滔滔不绝地跟你讲述路边的小狗或是新生的野菊。

 

但是,你只追上了一室冷清。只有淡薄的月光,静悄悄地洒落遍地,也掠过你逐渐冰凉的指尖。

 

你狠狠握紧它们,却抑制不住你的狼狈和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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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玩笑还是惩罚?

 

上帝。

 

你深知你的罪孽,你享受你的脆弱。你知道彼得帕克不该属于你,可你也知道,你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就好像:

 

他是火焰,你甘做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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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是你!我的女孩。”帕克太太给予了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时间在这个女人身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你轻轻吸了吸鼻子——噢那核桃红枣面包也没有。

 

你假装随意地打量着房间,心里却止不住的波澜起伏。明显拮据的住所环境,与之前精致温馨的独栋屋子大不相同,只有照片里帕克先生的微笑,一如既往。

 

“我们都想念他。”帕克太太端来茶点。

 

你放下相框,与她一起依靠在帆布沙发上。空气里弥漫着的味道仍没有变,是洗衣粉混合着厨房气味的那种,每次都能让你紧绷的神经轻易松弛下来。

 

“抱歉帕克太太,今天冒昧来拜访您。”

 

她笑着摇头,抚摸上你的长发:“你能回来看我,我很高兴。”

 

“对不起,最后没能跟您道别,我很抱歉。”简短的话语难以表达出你深切的愧疚,你深知是帕克一家安抚了你当初独自面对陌生城市的恐惧。

 

她还是摇头:“最难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彼得长大啦,也有了喜欢的女孩——”

 

——你下意识咬紧舌尖,你说不清楚此刻从你心口无端冒出的那些是什么东西。

 

彼得。

 

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吗?

 

是什么样的呢?

 

年轻、阳光,一定是闪耀着绚丽眼睛,光彩夺目的那种吧?

 

一定是跟你不一样的那种。

 

“——前段时间还去史塔克企业实习,说实话这么好的机会我也吓了一跳。你知道吗……”

 

史塔克,史塔克工业……

 

你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你固执的想要坚守双亲给你留下的王国。

 

所有人都劝你放弃吧,他们说那是史塔克工业,这是史塔克工业的收购计划。

 

那是从前全球最大的军/火商,是现在能源清洁领域的第一人。你知道它的总裁吗?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钢铁侠!

 

放弃吧。

 

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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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放弃的,”

 

“——我喜欢你。”眼前男孩的脸跨越光怪陆离的长长日子,与之前的模样逐渐重合。他其实从来没有变,稚嫩的轮廓一如往昔。

 

你把缠绕在你心脏的酸涩感觉全部吞咽下去。你差点就吐露出来了,吐露你的嫉妒和挣扎,放任它们像蛆虫蚀骨,吞噬你的自持,同时让你作茧自缚。

 

你深呼一口气——刺猬终于舒展了它的肢体,把全身最柔软的肚子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

 

“你不明白吗?我害怕。”你听见自己颤抖着的声音。

 

“如果你怕,你就多喜欢我一点、多爱我一点。”

 

他说。

 

他扬起比二十六度的阳光还要让你感到恬逸的笑容,吐出来的字句,一道、一道刻在你的心尖:

 

“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只会越来越喜欢你,”

 

你佯装镇定,试图去屏蔽那些从心脏刀口溢出的浓稠血液,和血液里叫嚷着的爱意。你告诉自己不应该再听下去了,你需要立刻调头就走,像以往那样,把背脊之上的密麻利刺朝向他,隐蔽起你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惊慌和胆怯。

 

可是你意识到你忍不住。

 

忍不住那点被埋藏在四千米冰层下的期待,忍不住那点被凝固住的渴望,和在你坠入刺骨寒冰的时候,彼得帕克抓住你的那双手——他给予你的温暖,足以让你开始觉得,这一片混乱洪流裹挟着的世界没有看起来可怕。

 

你开始后悔了。

 

你终于承认自己后悔了。

 

你不该来到这个城市,不该放任他来到你的世界,不该让他的纯洁灵魂上加注你的枯茎朽骨,不该在知道他是你可望而不可即的艳阳之后还飞蛾扑火般拥抱这最后的温暖。

 

这太危险了,只是越危险,便也越吸引你靠近。

 

“等你足够爱我,就嫁给我。”

 

你听到他说。

 

你看向他的表情,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你本能的战栗。你能感受到他的真挚、他的确定,和他不顾你的尖锐怀抱住你的炙热感情。

 

可是你依然像往常那样,轻佻而满不在乎的勾起嘴角:“是吗?我爱你吗?”

 

却紧紧攥住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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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可是我怕拥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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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帕克告诉你,他送你了一个礼物,藏在城堡最高的那间阁楼里。


于是你提着绣满蕾丝花边的裙摆,穿着丝绒质地的芭蕾舞鞋,一节楼梯、一节楼梯地向最高处走去。

 

这条路出乎你意料的曲折、蜿蜒,可是彼得跟你说那儿藏着他送你的秘密,你一定要找到它,你不会放弃。

 

是一个芭比!

 

她穿着蕾丝花边的蓬蓬裙和粉色丝绒舞鞋,在蔓延着阴郁的房间里对你眉眼弯弯地笑着。你暗自抱怨了一句男生的粗心——这么漂亮的娃娃怎么能被这样随意放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你在抱起她的一刹听到远处的马匹啸鸣,空气里的蜜糖甜味儿瞬间被硝烟冲洗——战火终于冲破城堡最后那道铁门,敌军的杀戮声近在咫尺。

 

如果注定坠入囹圄,那你宁愿就在此赴死。

 

无名的鼓声由远及近,你心里忽然有了尘埃落定般的安心。你怀抱着娃娃,踮起脚尖去推阁楼唯一的那扇窗户。

 

但窗户始终紧闭。

 

你开始慌了,你听到人群的喧嚣、武士的枪鸣和逐渐迫近你的脚步,你用尽力气想砸开它,可是它依旧坚挺。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他们会抢走你的芭比、撕去你的舞裙、凌辱你的无瑕灵魂和爱彼得帕克的那颗心!

 

你一定要砸开它,你甘愿就此坠落、死去!

 

“醒醒!”

 

你睁开眼睛。

 

噩梦的余韵还凝结在你的身体,你下意识抓紧他温热的手,想把沉溺在绝望里的自己拉出来。

 

“嗨,呼吸——呼吸——”他抚摸你的脸颊。

 

原来你始终在屏息。

 

你使劲吐出一口气。窗口呼啸涌入的寒风像狂妄的野兽横扫着你的神经,你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你瞬间清醒。

 

“纽约市的好邻居还负责陪单身女士睡觉吗?”感谢今天璀璨的星光,让你能把眼前半身隐入黑暗里的蜘蛛侠看得仔仔细细。

 

他这才开始手足无措:“额,不是,我,我,那个……”

 

“我要继续睡了,走的时候请帮我关上窗户,谢谢。”你扯着被子翻过身去,掩住你因为他抓耳挠腮的笨拙样子而情不自禁的笑意。

 

“噢噢,好。”

 

蜘蛛侠窜出窗框的脚步一停,又转身过来问你:

 

“小姐你梦到什么了?”

 

“敲鼓的声音。”你沉闷的声线从棉被里穿出来。

 

噢——藏在面罩下的彼得帕克红了脸。

 

那是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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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帕克从来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你。

 

结束日常巡逻的他像往常那样幸运的买到了最后那份三明治。金光万道下的纽约城将弥留在他身体的最后一点酸痛洗除干净,再加上抓住了窃走钱包的小偷和阻止了可能发生的连环车祸,让他整个心情都盎然而明媚。

 

他想着回去要再研究下史塔克先生给的新战衣,那些单词连起来一长串的模式他还需要再熟练它们的作用,还有要和凯伦女士商量下或许能让他自定义模式,AI能商量吗,也许可以叫上内特一起改装它,噢,当然还有文学课的作业,他已经感到有些头疼了——

 

就是这个时候你出现的。

 

他瞬间就意识到刚刚与他擦身而过的是你。

 

难怪今天云彩美得不像话。他想。

 

彼得帕克回忆起本叔的葬礼结束之后,他和梅姨搬了家,回头找你却人去楼空时候的场景。

 

他其实差点就告诉你了。

 

告诉你他被一只奇怪的蜘蛛咬了一口,告诉你他现在已经不是个孩子,告诉你他有多后悔放走那个小偷,告诉你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叔叔口中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只是代价太过沉重,他宁愿自己还是个孩子。

 

可是你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公司邀请,你重新回到原来的城市。

 

你再也没有机会知道那些了。

 

你们总是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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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噩梦太过频繁了。若要认真算起来,大概是和彼得帕克重逢开始,你便常常猝不及防的跌入梦魇。

 

你难得在这个蝉鸣清脆的夜晚没有步履匆匆地赶回住处,你拒绝了合作方载你回家的提议,独自从暮色四合走到满天繁星。

 

你想起你其实曾立志做一名科学家,这样就能和你母亲一样穿上洁白的褂衣,帮助他们实现毕生的愿景。

 

只是命运的洪流把你卷入你从未料及的刺骨寒冰,也送给了你——

 

“嗨,小姐!今晚还会做噩梦吗?”蜘蛛侠坐在房子边的路灯灯杆上,甩着腿向你招手。

 

……

 

“彼得帕克,你下来。”

 

“彼得本杰明帕克,你给我下来。”

 

“你他/妈给老子下来!”

 

“你不下来是吧,行,我上去!”说着你把高跟鞋随便一踢,作势卷起裙摆——

 

“别,别,我下来,我下来。”

 

彼得帕克面红耳赤的在你面前脱下蜘蛛战衣。你甚至都没有心思打量他美好而稚嫩的肉体,只有逐渐虚晃的视野里他触目惊心的伤口。

 

“嘶……哎……你,你,你别哭啊……”他呲牙咧嘴着,一时不知道该是继续遮盖他战衣下的内衣还是抽出手来安慰你。

 

你胡乱擦了擦已经滚落下来的泪水,那里明显是未愈又破裂的伤口让你满腔怒火止不住的喷涌出来:“你是疯了吧!带着这样的伤还要飞檐走壁?”

 

“可是,我不能不去……”他说得很小声,像是被你的怒吼吓住了,但你分明听清了他的话。

 

你更生气了。你想问他,那为什么来你这儿,为什么不去医院——但你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你正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翻出你的医疗箱,又拿起手机想谷/歌出如何处理伤口。

 

你根本控制不了你颤抖着的手指,好不容易才打清楚这几个简单的单词。

 

“你看,你明明喜欢我。”

 

他笃信的声音让你恨不得朝着他涂上碘酒的伤口用力按下去,只是在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你就意识到自己不舍得。

 

喜欢值几美分,他不也喜欢着莉兹,那个在脸/书头像上是灿烂笑容的姑娘。喜欢分享着校园的点滴和日常的美景,最大的苦恼不过是明天该穿什么颜色的短裙。

 

该是这样的女孩才能夺走彼得帕克的注意,鲜艳、美好、单纯。

 

你甚至能想象出他红着耳尖、结结巴巴地跟女孩说话的样子,女孩一定不像你,她一定会羞涩而俏皮的牵起彼得帕克的手,而他也一定会反手握紧,和她飞奔在撒满霞光的草坪。

 

女孩一定不像你。

 

她一定不会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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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小姐怎么知道我是蜘蛛侠?”

 

“我隐藏的一直很好,对吧?”

 

“你看到了吧!我现在能轻轻松松爬上你的窗台!还能只手接住美国队长的盾牌!”

 

“……你别这样看我……邻居小姐……你,你,你不会告诉梅姨的吧?”

 

你微微阖眼,用睫毛隔开了他祈求着的视线。

 

你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只瞧他一眼,他藏着的身份便昭然若揭在你的心底。

 

就像你知道了如今引领着清洁能源领域的史塔克工业,是如何在你父亲的制氢技术上增砖加瓦,又是如何实现了他最初的憧憬。

 

你心知肚明:如果它现在仍你手里,你一定至此完成不了双亲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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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从来都了然于心——你对他飞蛾扑火般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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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你喜欢过她,又喜欢莉兹?”内特利兹放下手中的乐高积木,抬起头问彼得帕克。

 

他手指反转着乐高积木,倏地射出蛛丝黏住了偷偷从墙缝里爬出来的蟑螂,一头栽进床里:“唔……说不清楚。”

 

“嗨兄弟,没想到蜘蛛侠还是个情圣!”

 

“闭嘴!内特。”他把自己的脸埋进床上乱糟糟揉成一团的被子里,声音从棉絮里穿出来,显得沉闷却笃定:“她们不一样!”

 

邻居小姐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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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你这样年轻的女孩曾经经历过的颠沛流离,所以在梅姨向他讲述你的过往后才会反复懊悔自己曾经说个不停

 

——他当时怎么问你来着?

 

“邻居小姐你的父母呢?他们去哪儿度假了吗?”

 

难怪你阴沉着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他甚至还在心里嘀嘀咕咕你的孤傲不群。

 

他知道你的冷漠、刻薄,知道你眼神的锋利和心脏的柔软。

 

他听说你总给德尔玛先生的店里那位打工的单身母亲很多的小费,他发现你赶走了那些光明正大地跑到他家门口嘲讽他是书呆子的男孩,他偷窥你在被邀请一起吃完圣诞晚餐后笨拙的帮梅姨洗碗。

 

他曾经见到过你因为担心一条雨中独行的萨摩耶,甚至都没顾得上拿到已经付了钱的鸡肉卷。背着沉重的文件和电脑,给它撑了一路伞,直到幸运的遇上寻狗的主人。

 

即使你因为这件事耽误了工作,一室灯火亮到黎明。他仍能在第二天的上学路上看到你精神焕发、疾步如风的去赶上班的地铁。

 

所以他愿意和你分享他珍藏着的美食和美景,所以他愿意抢先梅姨一步给送你上点心,所以他愿意偷偷留下早餐的牛奶把他的太阳和微笑送给你。

 

你的坚韧、不屈,带给了他很多次战胜危险时的勇气。

 

所以他才会知道你的住所。

 

所以他才会在伤痛时去找你。

 

 

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史塔克先生走进漩涡中心。

 

_

/

_

 

你又从噩梦中惊醒。

 

这次没有一双温热的手将你从阴郁迷幻里拉出来。你好不容易才使上力气,堪堪抬起手捂住你耳热眼跳的面孔。

 

窗外阴沉着的天色让你分不清朝夕,你挪动着自己僵硬的脑袋,眯起眼才看清钟表上的时间。

 

怎么回事?

 

天际遥遥泛起虚无缥缈的尘烟,你分明闻到硝烟的气息。

 

阴沉着的蓝色从微阖的窗口涌入。

 

你看到一片翠绿。

 

奇怪的是,你感知不到绿的边际有任何东西,你的双腿如磐石沉重,你只能伫立在原地。

 

你听到鼓声离你远去,你怀中的芭比消失无影。

 

吞噬着你视线的绿逐渐变得透明,它消散的悄无声息。

 

就像你的身体。

 

只是你感到有些遗憾:

 

比如你还没有亲口跟他讲述你的过往;比如你还没有对他说声对不起;比如你还没有答应他的求婚;比如你还没有拥抱他就像他拥抱你。

 

再比如,

 

你还没有告诉他,

 

“我其实深爱你。”

 

_

 

_END_

 

_

 

*关于你:感谢你容忍我的糟糕文笔、莫名其妙的情感剧情、极度极度极度的OOC看到这里,祝 早安、午安、晚安:)

 

#番外 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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